內容簡介
即使是最後的女王,我也要在見祖宗前光耀氏族
一八七四年,雄霸東台灣的番社「彪馬社」天花瘟疫肆虐,加上清代官府逐漸,因而力量由鼎盛走向衰敗。甫從母親西露姑接收番社治理權的女王達達,面臨了讓番社重返光榮的重責大任。
為了重新返回「彪馬八社聯盟」的榮光,達達先是藉由與漢人聯姻,穩住情勢,更以夫家的財力和影響力,掌握住卑南覓平原形勢。往後還與日本合作,率「彪馬」及「馬蘭」聯軍,在關山擊潰清軍在東台灣最後有組織的軍隊,為自己的氏族與「彪馬社」重新取得卑南覓平原的發聲權,也贏得日本政權的信任,給予相當禮遇。
這是一個媲美南宋梁紅玉的女英雌故事,也是台灣歷史僅見的女王率兵征伐的故事。
內容試閱
楔子
十九世紀下半葉,東台灣傳統的區域霸權「八社番」(註:今日的卑南族)的「彪馬社」,相隔十年發生兩次天花瘟疫肆虐,使得力量由鼎盛榮耀而後極速衰敗;另一個同是「八社番」成員的「呂家望」社,卻掌握機運極速與悄悄的趁勢崛起,與平原北方的花東縱谷內,十數個由西部「西拉雅」、「馬卡道」等平埔族移民的聚落,建立了相當的同盟情誼,勢力早已凌駕於彪馬社之上;而聚集在「寶桑庄」(註:今卑南溪出海口南岸的台東市寶桑里北側)的漢人移民,在彪馬社為了農業發展,而由西部引進當時的「番產」交易商鄭尚之後,日漸成型為一個近百戶的農、商聚落。憑藉著漢民族優異的農業與經貿能力,從各方面滲透到彪馬社的內部掌控機制,加上清代官府逐漸重視台灣東部的經略,影響力日益增強。
這個情形令彪馬社幾個氏族憂心,部落北半邊的領導家系的「巴沙拉特」與南半邊領導家系的「拉赫拉」兩個氏族,雖不完全感到悲觀,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所面臨的艱困,是極險峻與嚴苛的。
是這樣的!的確是這樣的!
一個婦人吸吐著長柄菸斗,坐在由八名漢子扛起的轎子,穿著鑲縫上金色線條與福壽圖紋的黑色漢滿融和式袍掛,頸上幾個銀質項圈攤垂在前襟,黑絨中沉浮著幾分銀亮。她吸了口菸,堅定的這麼想著。
還是得想辦法讓彪馬社重新站立起來。那婦人呼了口煙心裡又說。
她不斷回想起擔任彪馬社領袖的父親生前以及幾個長者的耳提面命:世局永遠是處於變動的狀態,只有審時度勢,採取相對應的變動;但,再怎麼樣,唯一不能變動的核心價值,便是族群的利益得經常處於正向的狀態。她因而皺眉輕嘆,時而重重吸菸吐煙,緊抿雙唇。
總結彪馬社過去的歷史發展經驗看來,不論口傳時期以至於文字記載開始,看似自外於中國歷史,也擦邊於西洋紀年,卻往往在歷史的關鍵時刻,憑藉著特有的柔軟韌性,掌握了來自明清對領土的概念與西洋、東洋積極參與遠東事務的契機,取得了適合族群生存的槓桿支點趁勢崛起,重新站立引領風騷,牢牢掌握台東平原。一六三八年(明崇禎十一年)一月二十五日,荷蘭人東印度公司的傭軍上尉凡林加(Johan Van Linga)率領三艘船隊,士兵一百二十人,連同中尉猶利安森(Jan Juriaensen)抵達了台東海岸,開啟了彪馬社接觸西洋人的歷史。但這一段後來記錄在荷蘭人「東印度公司事務報告」的詳細內容,轎子上的婦人並不完全知道其中的細節,但她清楚地記憶著,她的氏族「拉赫拉」內部所傳頌的相關故事,也了解正是因為與這些荷蘭人的接觸與合作,她的氏族有機會取得「彪馬社」的主導權,隨後動員部落六百名戰士,先後幾次同荷蘭軍沿花東縱谷找尋黃金;又參與了一六四二(明崇禎十五年)一月二十四日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台軍隊,攻擊位在平原西緣「大巴六九」部落的戰事,親眼目睹現代兵器與戰術在卑南平原的展演,奠定日後彪馬社排列兵陣的基本概念;更藉著荷蘭人於一六五二至五六(清順治九至十三年)之間,在卑南平原舉行的「地方會議」,而牢牢掌握平原大部分的部落,正式取代另一個東部大部落「卡日卡蘭社」(註:知本社在十七世紀中葉以前的名稱)在整個平原的霸主地位。
這是第十代彪馬社阿雅萬(註:卑南語部落領導人稱謂)卡比達彥所成就的事啊!那轎上的婦人在長長的吐了一口煙之後,心裡又咕噥著。前襟描繡的金色線條,隨著吐煙吸氣的起伏擺動,像隻金蛇昂揚吐信,倒有幾分生氣蓬勃與驕傲。
那煙雲隨著轎子輕微的搖擺,而呈現出了鋸齒狀,向上揚升變淡,而後消逝。她吸了吸滑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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